邮报观察 新冠疫情下西方多国出丑 东方多国出彩
编撰:萧十一狼
公共卫生危机,从来没有一次象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那样,能触动东西方的社会安全意识乃至对模式的反思。针对新冠疫情,东西方治理思路本质不同。
西方世界:
英国围绕「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的表态,以及法国、德国政府官员的相关说辞,随即引发了广泛关注及争议。2月29日《太阳报》取得一份英国政府备忘录,政府预计全国有逾5,000万人受感染,并有50万人死亡。后引发争议,英国政府改口放弃「群体免疫」。
准确地讲,所谓「群体免疫」从来就不是抗疫政策、计划或措施,而是抗疫思路,又或者说是对疫情前景的认知。
作为最重要的两个欧盟国家,法国与德国相继实施了远比英国更严格的措施。譬如法国总统马克龙已然将现况描述为「战争状态」,要求国民若想离家出行必须登记事由,否则便将面临38欧元的罚款。德国方面,默克尔也於3月18日晚间极为罕见地发表电视讲话,向全体国民呼吁新冠病毒肺炎是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大的挑战,「关乎生死存亡」。
从应对措施上看,法国德国乃至欧洲大陆各国都已经先後落实相对严厉的社会管制措施,与英国、美国依旧依赖国民自觉防疫的作风略为不同。但在认知维度,以法国德国为代表的政府,似乎也有与英国式「群体免疫」类似的判断。
德国总理默克尔认为「面临病毒的存在,而人口没有免疫力,亦没有治疗措施,那麽60%至70%的人口将会被感染」,「(我们的)工作重心应当是放缓病毒的传播,避免医疗卫生体系负担过重。重中之重是争取时间」。法国政府则表示,「法国防疫策略从一开始就不是阻止疫情,而是延缓疫情扩散」,我们预估「最终50%至70%的法国人口将感染新冠病毒,这会形成『多数免疫』(d’immunité majoritaire),致使病毒自行消失。」
换言之,英法德等国政府虽然采取的防疫政策、措施不同,但认知上皆认为「病毒无法消失」,「人类终将与这次的新冠病毒(SARS-COV-2)共存」,共存的必要前提就是社会形成「群体免疫」,因此政府所需要做的,就是一方面落实各国程度不一的社会管制措施,避免短时间内大量人口被感染,同时优先确保重症患者得到医治,避免医疗体系瘫痪。
这与世界卫生组织所提倡的「消灭病毒」思路有本质差异。以「消灭病毒」最具代表性的中国情况为例,中国政府的做法旨在最大限度检测人口,从社会上全面根除可发现的病例,最终让新冠病毒和当年的SARS病毒一样,只存在於实验室内,不与之共存。如果全球所有国家都步调一致,遵循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参考中国落实严格「零容忍」措施,人类是能将这次新冠病毒彻底消灭的,就像天花那样,基本做到灭绝。
但是绝大多数国家都没有这种政治执行力和社会动员能力,民选的政治制度也让决策者受限,因此很多科学家和决策者才会从一开始就认为病毒是无法彻底消灭的,且今年之後,未来还会爆发。这也就回答了约翰逊政府何以能冠冕堂皇地讲出「群体免疫」这种话。
约翰逊本来就是保守派,相对於「人命关天」的价值观,西方众多政客原本就有物竞天择的倾向,从其言谈来看,似乎一定程度的「损失」是可以忍受的。而民选制度在应对这种需要大量社会动员和资源调配的事件时,原本就存在缺陷,这种客观事实也成了约翰逊的藉口。
首先,约翰逊政府在1月2月期间,对东亚、中亚乃至南欧的疫情作壁上观,明知病毒无论如何都会传入英国,却不懂未雨绸缪。此为约翰逊政府不负责的第一点——在这一点上,欧美各国都相差无几,唯有德国政府在准备物资、预防疫情等方面的作为明显优於其他欧洲国家,却也有所不足。
开宗明义地讲,所谓「群体免疫」,并非英法德等国政府所采取的「抗疫策略」,而是这些国家政府所希望臻至的目标,也是他们所认为的疫情最终完全终结的唯一前景。
这三个欧洲大国的「抗疫策略」是放缓病毒传播,为了达成该策略,各国采取了诸如关闭酒吧、要求老年人自我隔离、关闭口岸等措施。
美国和英国类似,总统特朗普就一直有新冠病毒没流感可怕的论调。对中国疫情同样作壁上观,同样不懂未雨绸缪,有高官还得意地说籍机可以转移生产线到美国的风凉话,还说中国必须兑现买货协议,罔顾中国灾情,没有丝毫同情心,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其实,澳洲自由党一些政客,也有英国式的“群体免疫”思维,十分可怕。
澳洲联邦政府首席医官推测澳洲将有15万人患病,新州自由党首席医官更夸张,说有160万人患病。这些靠所谓模型推算出来的数字,其实十分离地。除非澳洲也沿用欧洲思路,玩“群体免疫”,否则不可能达到15万或160万感染人数。
自由党新州卫生部首席医官钱特(Kerry Chant )3月12日指出新州800万人里面,要有20%即160万的人感染新冠病毒的准备。以20日日876例起计,只有政府什么都不做,或做的很少,或做错,感染病例才有可能从800多上升到15万(全国)或160万(新州)。注意,联邦政府的自由党医官,与新州自由党医官的预测数字差别很大,联邦政府预测全国有15万人,新州自由党政府预测光是新州就有160万人。这种差别,只能说预测毫无科学性可言,标准乱七八糟,甚至自由党是信口开河,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各干各的。但不管15万,还是160万,自由党政府和新州自由党均有可能学习欧洲模式来处理这次疫情,即暗玩“群体免疫”,那是澳洲人民的大不幸。
归纳一下:
意大利模式:
肺炎疫情在意大利大肆虐,从数据所得的线形图推断,意大利的疫情有如倒「U」形曲线,预料会在升至顶峰後下跌,但大量的病例,仍对医疗卫生系统构成严重打击。
当地有医院不堪重负,床位及医疗用品短缺,并「接近饱和」,有专家更提议放弃老弱患者,优先照顾死亡率较低的年轻患者。无形之中,医生拥有谁生谁死的决定权,对老人,弱者十分不公平,这在东方尊老爱幼的社会很难想象。
西班牙捷克模式:
各国均希望避免疫情大爆发所带来、对医疗系统压力,并采取严厉措施,包括停课及禁止群众聚会等。其中西班牙封锁4个城镇,捷克就会在16日起「锁国」。有专家及政府就认为要使用「压平曲线」(flatten the curve)的策略:透过隔离等措施减缓病毒传播速度,令疫情不会立即给医疗系统带来压力。
英国模式:
英国政府并无与别国一样迅即采取严厉措施。当局认为,距离疫情高峰期仍有14周时间,行为科学模型表明,若严厉措施过早实施,公众会感到厌恶。
英国政府首席医疗顾问惠蒂(Chris Whitty)解释,如果太早实施,人们遵从这些措施的热情会在疫情高峰时用尽。
欧洲模式的后果怎样?
大规模染病后,由于治疗资源有限,医生对病人有生死决定权,例如救谁不救谁,全部由医生说了算。医生有权治病,没权决定人生死。这十分不公平,并引发社会伦理问题,社会矛盾激化。
可以说,欧洲模式的物竞天择的价值观,是骨子里的价值观,人权(生命权)或从不在政客的账本里。你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美国模式:
可能是最失败的范例。超级大国名不符实。
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政府,甚至连约翰逊政府亦不如,特朗普在後知後觉地发现疫情会影响其连任後,俨然开始推卸责任,找替罪羊。
此前还一直吹淡疫情、大派定心丸,宣称「只需当流感处理就好」的总统特朗普,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发表全国讲话,宣布一系列防疫大计。
指摘别人,撇清自己,始终是特朗普的「制式反应」,特朗普先是将新冠肺炎形容为民主党人和假新闻媒体炮制的「骗局」(跟德黑兰当局的「生化武器论」,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再批评欧盟未能迅速应对来自中国的「外来病毒」而且反应迟缓,现时疫情在美国扩散,正因欧洲旅客把个案带进来。
特氏宣布禁止欧洲旅客入境,为期三十天,此举引发欧盟极度不满,怒批华府事先未作谘询,更糟糕的是,特氏在讲话中一度误称封关包括货运,事後才急急透过社交网站扑火,指有关措施仅限於人流;至於在欧洲的美国公民可获豁免,只需在入境前接受筛选检疫,相关细节也由其他官员代为澄清。
特朗普针对欧洲的「封关令」,被传染病专家批评姗姗来迟,目前美国已面临社区爆发危机,应该考虑严格限制国内民众活动和交流。封关开始另一个极大的漏洞是:为何英国可以「网开一面」?后来才把英国包括进来。
特朗普政府还高调谈“中国病毒”,与国务卿蓬佩奥(言必称武汉病毒)齐齐指责中国,欲找中国“结账”(有美国国会议员称要中国用国债赔偿,十分霸权)。
事实上,特朗普政府抗疫的混乱甩漏,非止一端。这边厢特氏吹嘘,治疗新冠肺炎有保险公司包底,那边厢业界即打脸,强调包底的仅是「检测」而非「治疗」费用。与亚洲多国免费治疗对比强烈。
防疫决策应以科学及专业判断为准绳,绝不能像特朗普那样,为自己的政治利益服务。当日停泊在三藩市对开海域的至尊公主号邮轮上有多人染疫,特氏却因为不想美国的确诊数字上升而不让他们上岸,更是政治凌驾专业的极致。什么人权统统没影。
美国防疫可说是手忙脚乱,疾病控制中心干脆不再公布疫情数据。著名民逗王丹在推特慨叹在美国宛如坐牢(称自己坐牢经验丰富)。
值得指出的是,美国流感的死亡数字,主流媒体一直甚少报道,直至新冠疫情爆发,才逐渐为外界所知。不明白为何总把人权挂在嘴边的美国,为何任由流感死亡数字上到1.6万人,为何不采取任何措施?这不正是另一种版本的“群体免疫”思维吗—通过群体染病产生免疫抗体以控制流感。可怜的美国公民。
最搞笑的是几个美国人,要控告中国无力防控致疫情爆发。实情是1月3日起,中国已经多次通报美国(连国民都没通报,十分不该),美国自己不预防而已。美国人真正要告的对象,是自己选的总统。中国有无瞒报疫情,美国最清楚!
我们再看东方世界
与西方多国预测百万人死绝对不同,东方各国以救人为己任,没有一个国家敢预测死那么多人。
新加坡模式:
新加坡卫生部3月15日就新冠肺炎疫情宣布,所有东盟国家公民未获新加坡卫生部批准,都不能入境,而到访过东盟国家、日本、瑞士和英国的人,入境後亦要自我隔离,并提供隔离的住处如预订的酒店资料等证明。措施不适用於与马来西亚之间的海路或陆路过境点。(新加坡并非一刀切,也有考虑新马密切的特殊的社会联系)
新加坡官员称,英国及瑞士等国已放弃控制疫情,因此有必要加紧防范。新加坡官员的话,其实蕴含了东西方在面对公共卫生危机的群体意识差异。
韩国模式:
在疫情大爆发的时刻,韩国并没有采取中国式的封城措施,也没有完全限制居民的活动自由,只是对大型集会活动进行管制,让大家外出戴上口罩。同时,全力对所有疑似感染者全面筛检,在最早时间点把有感染力的人找出来进行隔离,精准控制病毒携带者。韩国的防控经验表明,即使在疫情爆发阶段,只要全面检测,迅速把传染源控制隔离,并加强对民众的防疫宣导,疫情就可以得到控制,不需要封城和全面对居民进行封闭式管理。
其实,香港、台湾、新加坡也是如此做的,基本取得防疫成功,新冠病毒没有在三地大规模爆发。三地一开始就加强传染源控制,一旦发现确诊病例就对其周边人群进行全面检测和隔离,防止新的病毒扩散。结果在维持社会正常运转的前提下,截止到3月12日台湾确诊病例只有49例,香港、新加坡也只有100多例。
中国模式:
有经济专家预测,中国今年第一季度经济增速可能为0,第二季度因疫情全球爆发,也可能对中国经济造成冲击,延缓经济复苏的脚步。持续一个多月的“封闭式”防疫,对中国经济打击巨大。
严密防疫以来,多数中国人基本上是在家中度过的,除了填饱肚子,所有的社会活动、消费活动基本停止。这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中国的疫情迅速得到控制,很多省份已经连续两三周没有新增病例。不过,由此带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中国经济特别是服务业损失惨重,很多中小企业面临关门风险。即使很多地方早已没有新增病例,但“封闭式”防疫仍然没有放松,人们被要求继续呆在家里,减少外出。
虽然很多企业已经开工复产,但由于人们活动、消费受限,中国经济恐怕很难迅速恢复正常状态。没有消费,经济不可能繁荣。2月份中国汽车销量骤降近80%,中国通用服务业PMI只有26.5,约为上月的一半,创下有记录以来的新低。简单的把十多亿中国人封闭在家里,确实迅速控制了疫情,但代价似乎太过沉重。
可以说,韩国模式比中国模式略胜一筹,但考虑到中国的人口体量,中国模式依然是各国的优先选择。世卫组织也以中国的防疫治疫经验向各国推介。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健康保障中心的高级学者詹妮弗?努佐(Dr. Jennifer Nuzzo)建议,借鉴香港和新加坡的谨慎做法。两地政府制定了有针对性的隔离措施,但没有完全关闭工作场所,经济因此得以继续运转,而病毒到目前为止也成功被遏制。“我们必须更全面地看待社会影响,”努佐说,“要仔细计算这些方法的社会成本,而不能仅仅锁定疫情数字。”
确实,控制疫情很重要,经济发展也很重要,找到既能控制疫情又能保障经济发展的平衡方法,对人类社会是最有利的。中国虽然用严密控制社会活动的方法战胜了疫情,但其经济代价太大;而韩国、香港、台湾、新加坡的做法,既控制了疫情又保障了经济社会的正常运转,是更值得其他国家效法的防疫模式。
恶疫当前,为政者防堵不力,坐失防疫先机,难辞其咎,这时候最方便就手莫过於把矛头对外。欧洲不少国家的右翼势力在疫情下乘势而起,反全球化之余,更掀起一股歧视亚裔以至华人的逆流。特朗普多次毫无顾忌的大谈“中国病毒“,无非是转移救灾不力的指控找替罪羊,希望挽救选情。但已经引发全球华人的不满(败类除外)。
一场新冠疫情,东西方社会安全意识,价值观全部裸奔。值得大家深思。
题图:疫情下的美国街景,乞丐戴口罩也要乞讨
(2020.3.20 注:综合编写,多个数据来源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