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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巴分治75周年:褪殖創造兩個外交機會主義者 文:托勒密

【八方观点】上周一(15日)是印巴分治75周年。從冷戰到反恐戰爭再到當前的「新冷戰」,印度和巴基斯坦在從英殖獨立以後雄踞南亞次大陸(sub-continent)這個位處東西方交匯處的戰略要衝,雖然各自成為了獨立於大國博弈棋子的強權,卻由於始終無法走出宗教族群之間的矛盾,終究沒有對全球局勢置喙的能力,而淪為國際間的機會主義者。印度和巴基斯坦自1947年8月獨立至今,強如冷戰時的蘇聯美國,再到崛起的中國,皆要拉攏印巴來成就各自的權力拼圖,分裂的南亞次大陸卻從未能在全球舞台上有主動權。

印巴分治南亞次大陸 政治經濟雙輸

1899年到1905年的英屬印度總督寇松侯爵(Lord George Curzon)1909年曾在演說中稱,大英帝國掌握到南亞次大陸,就等於成為亞洲甚至全球最大的強權——掌握印度,就代表了大英帝國可迅速將影響力和軍隊投射到亞洲和非洲的任何一角。原因並不難理解,南亞次大陸不但物資豐富,更重要的是其地理位置。

印巴分治(其時包括現今的孟加拉,詳見延伸閱讀)實際上不止是將南亞次大陸最富饒的兩省旁遮普和孟加拉分割,更是將它本身對於印度洋加中東、中亞甚至中國的宰制力打個對折。關鍵在於印度和巴基斯坦分治令英屬印度原有的地緣政治優勢割裂:巴基斯坦雖然保有亞洲進入中東門戶的關鍵戰略位置,卻只能待價而沽,作為其他強權的代理人;印度雖然保住印太海洋優勢和英屬印度大部分領土,卻也無法一邊發展自身一邊處理中國和巴基斯坦兩個潛在對手。

從阿富汗到烏克蘭:中美俄間搖擺

故此在分治之後,雖各擁獨特地緣政治優勢,印度和巴基斯坦終究無法主導全球局勢,只能做出反射性、局限於區域性短期收益的外交決定,讓新德里和伊斯蘭堡在全球局勢循中美歐板塊化的當下都顯得毫無方向。

先談中國政府稱為「好鄰居、好朋友、好兄弟、好伙伴」的巴基斯坦:從今日遍地反美民粹的伊斯蘭堡看,可能很難想像巴基斯坦確曾是美國多年的戰略盟友,對美國在1980年代於阿富汗拖垮蘇聯有至關重要的幫助。當年美國獲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 (ISI)幫助,在阿富汗扶植穆斯林游擊隊(mujahideen),後者是1979年阿富汗戰爭變成「蘇聯的越戰」之關鍵。至近日,美國中情局以無人機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刺殺蓋達領袖扎瓦希里,路透社提到無人機「飛越了一個跟美軍設有秘密空域協議的國家」,這明顯是暗指巴基斯坦。

相對於老對手巴基斯坦,印度更將「現實主義」發揮得淋漓盡致:冷戰時期的印度雖然表面上是中立國,實際上卻更親蘇聯。近年雖和中國有邊境摩擦,同時對於中巴經濟走廊以及中國主導的所謂「珍珠鏈」戰略(涵蓋巴基斯坦、斯里蘭卡、緬甸和孟加拉)抱有敵意,也無礙印度和中俄等金磚國家討論共同貨幣。

另一方面,印度也是美國主導印太戰略和四方安全對話(QUAD)的關鍵一環,和日本、韓國和澳洲同為華府多邊主義的延伸。烏克蘭戰爭更堪稱體現新德里強烈的不安定感。自俄羅斯2月底入侵烏克蘭以來,新德里除了在聯合國各次譴責決議均投下棄權票,虛與委蛇於西方和克宮之間,便是馬上盡快進口俄國廉價石油——根據全球數據供應商Refinitiv的統計,僅計5月,印度從俄羅斯入口的原油超過300萬噸,是去年全年月均數字約40萬噸的接近9倍。

在大是大非上惺惺作態的新德里,真的有可能獲得歐美國家盟友級別,而非所謂「戰略伙伴」的待遇嗎?

印度和巴基斯坦這些看似「兩面三刀」的外交手腕雖然看似圓滑,而且滿足到「印巴毋須向外國低頭」的國內民族主義浪潮,然而左右逢源的反面,實際上正是印巴自保有餘,卻只能對外在政經環境變遷做出反應,而非主導全球局勢的鐵證。印巴兩國的外交地位其實並不惹人艷羡,那不過是它們陷入外交實力「中等收入陷阱」的體現。

撰文:托勒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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