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連斯基無力改變俄烏戰爭的結局

撰文：蘇天澤

當地時間3月14日，烏克蘭總統辦公室顧問阿列斯托維奇（Oleksiy Arestovych）表示，烏克蘭與俄羅斯雙方最快有望在一至兩周內簽署和平協議，最遲將在5月簽署和平協議。對烏方而言，俄羅斯方面有關領土的要求是不可接受的，烏方已準備好就其餘問題繼續進行談判。

據烏克蘭《每周鏡報》（Dzerkalo Tyzhnia）3月12日報道，俄羅斯向烏克蘭提出六點停火條件：第一，烏克蘭放棄加入北約，保持中立地位，俄羅斯願意保障烏克蘭安全。第二，賦予俄語為烏克蘭第二官方語言地位，取消所有針對俄語的限制。第三，承認俄羅斯對克里米亞的主權。第四，烏克蘭承認「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的獨立。第五，烏克蘭去納粹化和禁止極端民族主義、納粹和新納粹黨派和社會組織的活動，廢除現有的美化納粹和新納粹的法律。第六，烏克蘭非軍事化，完全放棄進攻性武器。並且，前五點要列入烏克蘭憲法。

烏克蘭會接受俄羅斯的六點要求，儘快與莫斯科簽署和平協議嗎？俄烏戰爭最終將如何走向結束？其中的關鍵無疑是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有沒有認清現實的能力，及果斷接受現實的勇氣。

戰爭過去20天，烏克蘭面臨的最大現實是，歐美雖然會提供一定的經濟和軍備援助，但不會向烏克蘭派一兵一卒，不會與烏克蘭並肩戰鬥，與軍事強國俄羅斯正面對決。可以肯定，烏克蘭只能獨自與俄羅斯對抗，贏的希望十分渺茫。

戰爭打不贏，戰場在烏克蘭，如果戰爭長期持續下去，只會將烏克蘭更多的地區變成廢墟，造成更多的烏克蘭人民死亡，這是澤連斯基希望看到的景象嗎？堅持一場只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戰爭，對烏克蘭和澤連斯基都沒有好處，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下去？

期待西方的經濟制裁折服俄羅斯，恐怕並不現實，作為世界強國之一俄羅斯沒有那麼容易倒下。烏克蘭是俄羅斯同文同種的兄弟國家，澤連斯基應該了解俄羅斯國家的秉性，他應該不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靠西方制裁讓俄羅斯主動退兵認輸。

普京（Vladimir Putin）發動對烏戰爭不是要併吞烏克蘭，甚至不是要推翻澤連斯基政府，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阻止烏克蘭加入北約，拯救被烏克蘭極端民族主義者迫害的烏東俄羅斯族人民，讓他們獲得獨立自主的機會。澤連斯基政府為烏克蘭和自己的未來考慮，應該會考慮俄羅斯提出的和平停戰條件。

不加入北約，這一點澤連斯基不難接受，此時他應該已經知道加入北約是一步臭棋。3月15日澤連斯基以視頻形式參加在倫敦舉行的遠征軍聯合部隊領導人會議時表示，基輔已經清楚地聽到，它不會加入北約，這是烏克蘭人必須承認的現實。恢復俄語的官方地位也很簡單，烏克蘭原本就有很多人說俄語。去納粹化有一定的難度，但只要澤連斯基政府下決心也可以做到。非軍事化完全放棄進攻性武器，這一條件似乎剝奪了烏克蘭的國防自主，澤連斯基政府對此應該會持十分審慎的態度。

當然，如烏克蘭總統辦公室顧問阿列斯托維奇所言，烏克蘭最難接受的條件應該還是第三、第四條所涉及的領土問題。承認克里米亞屬於俄羅斯，承認烏東兩個共和國獨立，等於割讓烏克蘭的領土，澤連斯基政府要同意這兩個條件必然面臨巨大的現實和歷史壓力。

不過，澤連斯基政府並沒有其他選擇，2014年之後克里米亞已經是俄羅斯的一部分，烏克蘭並沒有能力將克里米亞從俄羅斯手中重新奪回。承認克里米亞歸屬俄羅斯，只是尊重客觀事實，現實中烏克蘭並沒有任何損失。其實，克里米亞原本就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只是1954年赫魯曉夫（Nikita Khrushchev）將克里米亞劃給了烏克蘭。現在克里米亞重回俄羅斯也算是物歸原主，澤連斯基政府承認俄羅斯擁有克里米亞主權，可以理解。

至於烏東兩個獨立共和國，從自由民主的角度考慮，既然當地民眾多是俄羅斯族，他們想從烏克蘭獨立出來，烏克蘭政府就應該尊重自由民主的精神，讓他們自主決定自己的未來。澤連斯基政府可以和俄羅斯達成共識，在雙方停戰後，允許兩地民眾自由投票決定是否獨立，一旦獨立公投通過，烏克蘭政府就承認他們的獨立地位。

其實，與其為兩個地區長年累月的打仗，將整個國家拖入災難的深淵，還不如果斷髮揚西方堅信的自由民主精神，尊重兩地民眾的自主選擇。如此，戰爭結束，烏克蘭、兩個烏東共和國和俄羅斯都可以休養生息、和平發展，這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選擇。

澤連斯基政府認清現實後，應該會同意莫斯科提出的停戰條件，儘快與俄羅斯簽署和平協議。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結束戰爭的可能路徑。即使俄烏戰爭再持續幾個月，澤連斯基政府堅持讓烏克蘭再多一些廢墟和死亡，但戰爭的結果應該不會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