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华裔移民二代:游走于两种文化的“边缘人”?
【华人关注】在移民国家澳大利亚,不论哪一代移民都置身于不同文化与价值观碰撞中。对于移民第二代来说,他们可能比自己的父母经历更多身份认同上的迷茫与挣扎。
“还是想和相同背景的朋友玩”
“我的父母亲是在越南出生,我的家族来自于广东,[在海外]已经五代了。”
在澳大利亚出生的牙医何璟虹(Megan Ha)说她还是觉得与亚裔在一起感到更舒服。
10岁移民来到澳大利亚的陈晶晶也有同感。她特别谈到了自己为了合群,而和西人朋友上夜店的经历。
“这个不是我想要的,完全不喜欢,我喝酒不行,而且聊天也聊不来。”
打那以后,她就决定不再刻意要打入西人朋友群。
对于像何璟虹和陈晶晶这些华裔后代,英语语言已经不再是障碍,但是似乎文化背景仍然影响着他们的朋友圈。
有意思的是,一些中国留学生曾抱怨说很多华裔二代很高傲,不想跟他们交往。二代还是跟二代交往。
在澳大利亚出生,而后到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的华裔演员、主持人周杰妮(Jenny Zhou)和五岁来到澳大利亚,而后到澳大利亚驻上海领事馆工作了五年的杜纬遥(Lucy Du)也有不少类似的经历。
“其实,默默地大家都找到自己舒服的状态,这种朋友圈就建立在自己的舒适度之上,不可强求,”周杰妮说。
她说在上中学的时候,她更多地是和其他ABC(Australian Born Chinese)在一起。
因此,她也很少接触中国留学生。
杜纬遥说她上大学的时候也一样,没有太多与中国留学生接触。
周杰妮和杜纬遥说,不太与中国留学生接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中文不够好,更重要的是觉得很难谈到一起去,很少有以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价值观和世界观也很不同。
目前大学教育学士毕业、担任老师一职的陈晶晶说华人对华人的歧视更伤人。
她回忆说在来澳大利亚的头四年,她一句英文都不会,被迫留级两年,老师让班上唯一一个会讲中文的孩子与她结成一帮一的小组,但是那个华人同学以不想讲中文为由,不愿意搭理她。这给她的幼小心灵带来了巨大创伤。
两种文化的“边缘人”?
在澳大利亚出生,从小接受西方教育,而在与其他同学沟通中,华裔后代有时还是会感到无名的缺乏自信。
目前就读12年级的陈思敏回忆起儿时的一件插曲。
“我有一次带了饺子,也带了醋。然后醋可能洒了,都洒了满书包。”
杜纬遥说她也记得儿时爸妈经常给她准备中式午餐,她会感到特别的尴尬,因为她更想和同学一样,吃三明治,而不是馄饨 ,尽管她现在知道馄饨要比三明治好吃得多,而且当时同学是很羡慕她的。
陈晶晶说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墨尔本澳洲人。不仅她的护照是澳达利亚的,而且她在澳大利亚居住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在中国居住的总时间。
“如果我现在要去悉尼,或者是去西澳,或者是去昆士兰,我肯定会说我是从墨尔本过来的。我不会说我是从中国来的。”
不少华裔二代都认为他们既是华人,也是澳大利亚人。
何谓澳大利亚人?澳大利亚本来就是多元文化的。
何璟虹说:“我虽然出生在这里,但是我也伴随着很多文化一起成长。没有必要[表衷心]。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告诉别人你更贴近哪种文化背景。”
“感谢父亲强迫我学中文”
不少澳大利亚的华裔第一代移民会使出浑身解数,希望传承中华文化和语言给下一代。
金子葵的父亲金存海也许说出了很多华裔家长们的心声:“对于孩子,对我们下一代来说呢,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就是说她没有完全生长在一个我们热爱的那个中国文化的环境里面,那这个时候怎么办呢?我们就做一些家庭的补充,比如说带她去看一看中国的古诗,跟她讲一讲中国的一些历史啊,一些文化。”
18岁的陈思敏就特别感谢父亲陈朝广在她小的时候逼她学中文。
对于在澳大利亚接受了西方中小学教育,在大学时期到中国上学或交换的演员周杰妮和杜纬遥来讲,能够在两种语言和文化中自如切换成为跨文化工作的优势所在。
杜纬遥在澳大利亚驻上海领馆的工作让她如鱼得水,充分利用了她的双语能力。
归属感与认同感
麦考瑞大学讲师郭美芬博士认同感不是一个机械操作。
郭美芬博士认为,目前在澳中关系紧张的情况下,澳大利亚社会要清楚地区分华人与中国政府是两个不同概念。
“在这样的一个紧张局势下,可能会让澳大利亚社会更多地了解本地的华人社群,”郭博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