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争鸣：认清美国的［实务政治］

 

文｜明亮

不久前，澳大利亚现任政府仿佛在回响着越战时代对美国的愚忠，“一路跟随 LBJ” （all the way with “LBJ” ＝ 一路跟随约翰逊）。近日，澳外交部长与美国国务卿在联合声明时，显示其反华的热度降温了不少；此事的前一天，澳广播台发反 “法轮功” 记录爿。

如果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事的话，相信那疯牛在瓷器店（mad bull in china shop）已经给更牛的人制服了。这可能是恐怕中澳关系恶化会导致应对中国的 2700 亿澳元增加军费落空。无论如何，中澳的关系已坏透了；要修好必须要时间，看澳方的态度和诚意。

向现实低头就是识事务，适者生存之道；此举措称为［实务政治］（realpolitik）。“实务政治” 就是这里的主题。在此的论点是基于美国建造外交政策的概念及在外交上的实际行动，从而解读其 “实务政治”，据理劝告中国人要如何对应美国。

据哈佛大学国际关系教授，奈（Nye）《道德重要吗？》（Do Moral Matter？）的一书，他认为美国外交一直是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交互运用。前者是保护美国自身的利益而后者是追求全人类的平等、自由与和平，即是将道德推理应用于外交政策。

历来美国的外交政策一直都是理想和现实交互运用，但通常以道德挂饰。奈教授以三个道德维度，意图、使用手段及决定的后果，评论历来总统对理想与现实主义的平衡或取舍。他的结论表示：良好的意愿必须伴随适当手段使产生有利的后果。

从那结论可见奈教授也一是个现实主义者？在此不是解读其论理，而是讨论他不讲的地方；那不是因为他忽视而是识事务的表现。无论怎样掩饰，奈教授肯定了现实主义是美国的一贯传统。换言之，现实是美国传统外交策略，但现在美国还讲理想（道德）吗？

著名的门罗主义（Monroe Doctrine）正是理想与现实交互运用让美国和平崛起。这主义旨在于新旧世界隔离，让美洲免受欧洲干预，避免沦为旧世界列强的战场。虽然美国在道义上反对殖民主义，其实仅是以道义的口号渗透美洲，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

门罗主义在 1823 年开始，抗拒西欧影响西半球，但自己就与旧列强狼狈为奸，参与打劫世界，杀人掠地。据 Wills 的［美国卷入菲律宾的丑陋根源］（The Ugly Origins of America’s Involvement in the Philippines）在 1899 年侵略菲律宾，近百万平民遇害。

就在同期间，美国也到中国办［开门政策］（Open Door in China），促使满清政府给予它商业优惠，还必须要和其他列强同等。就是西方那骄逸自恣，志意无厌，鱼肉他国人，以盈其欲，因而造成列强们大斗起来，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在世界大战结束后，多个国家提出国际联盟的构想，希望以国际法维持各国的和平，约束强国以武力侵犯弱国；可是美国国会不批准这项条约，因而没参与国际联盟。在这期间里，世界各地需要大量物资重建江山，唯美国在安享其成，当然是不会理天下和平。

战后的西方世界，除了共产主义的俄罗斯，皆是由法西斯政府当政，分别仅是在人民享受不同度数的 “自由”。因此，第二次世界大战可以说是由德国报复而发，问题正是英法两国的不平等条约用在同等的德国身上。日本卷入战事只是趁机打刧，扩张国土。

到第二次大战之初，罗斯福总统刚刚从内政的经济危机中苏醒过来，他很乐意发欧洲的战争财，所以迟迟不介入欧洲的事务；可是最后被日本拖下水。大战后，美国罗斯福总统以理想主义的思维提出［多极］大国共组《联合国》，以彼此制衡，确保世界和平。

《联合国》彼此制衡的构思在五强理事会：美、英、法、苏、中，共同治理国际事务。美国同时也成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世界银行，通过国际间的协同合作以确保世界经济秩序稳定与繁荣；这是出于战前经济大萧条，为补救资本主义的大缺陷。

与其说联合国是卫护世界和平不如说是确保［美国太平］（Pax Americana）。美国此措举当然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但无论如何这个新世界秩序总比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丛林法则文明进步和改善人道。这也可算是美国第一次为人为己，造福世界。

可是 “多极治理” 的联合国，很快变成了 “两极对峙” 的局面，当中还出现第三世界。因为联合国彼此制衡的安排虽然是利于美国，但五强理事会的成员有权否决协议。此举是为了制止强权横行及多数的暴政（tyranny of the majority）。

两极对峙就是苏联与美国两大超级强国的对抗，即冷战时代。美国为了巩固势力，发动马歇尔计划，耗资 130 亿，即今天 $1350 亿美元（2018），重建西欧经济。而对于第三世界，美国把它当作政治和军事的实验地。赤裸裸的尽致理想主义服务现实主义。

为了防堵共产主义的扩张，曾经推翻纳粹极权政体的美国，竟然在中美洲各国培植纳粹的余党掌权。乔姆斯基（Chomsky）《世界如何运作》（How the World Works）书中披露美国在 1950-1970 年代如何利用纳粹为美国培植势力以保护美国的政经利益。

通常西方的政治评论家指这期间，美国的外交是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矛盾交织地实现。美国一方面标榜自由民主及保护人权以对抗当时极权的苏联，而另一方面培植集权的政权，甚至运用纳粹余党从事各种政治活动，迫害和屠杀不同政见人士。

其实，美国 “现实主义” 与 “理想主义” 交织矛盾的实践并不是什么讽刺。因为理想与现实主义交互设计（Interaction design）仅是为了有益己身。再怎么矛盾，都是为了维护美国整体的利益。这就是美国优先的［实务政治］（realpolitik）。

就在苏联解体之后，世界从 “两极” 回到 “一极” 的局面。哈佛学者福山（Fukuyama）认为 “历史的终结”，结束在所谓民主与资本的旗帜下。美国也认为中国走向经济改革是顺服在美国的价值体系框架下。之后，美国开始收割［美国太平］的利益。

为消灭中国共产党，美国在毁灭不懂事务的南斯拉夫时轰炸中国大使馆；接着又来中美撞机事件，其用意就是在试探中国人民对党的支持。就是因为事件引起激烈的民愤，加上美国企业在中国获得的利益，所以改变战略，让中国入世贸，等中国落入中产陷阱。

“中产陷阱” 是指当一个国家达到中产级后将会西化。事实上，那时候美国确实是全面胜利。其所谓的资本主义精神是全世界人的倾向；而中国人放弃共产党也是迟早的事，因为当时社会贪腐成风，大小吃人的畜生已经占满权位；亡党亡国的丧钟一天比一天响。

中国在冷战后最好运的事就是［拉登牌］的恐怖主义挑战表里不一的美国理想主义。那［拉登牌］可能是美国的杰作，因为理想主义过去是靠对抗苏联支撑，如今没有了苏联，美国如何证明自己的理想信念的优越性与神圣性？无论怎样，美国用之改造中东。

到此，读者应该看到美国的所谓理想主义仅是一个幌子，一个为实践本身利益而设计的概念。就是因为美国社会里有大群知识分子坚定拥护理想主义，他们在政府、学术界、媒体及通过各种形式影响着政府对外关系，因而人们相信美国不是完全自私的。

在此不怀疑，也敬佩不少美国人拥护理想主义，认证道德的重要性。但，问题就在美国的利益永远是优先。因此，美国的理想主义者被称为极左，常被打压；很多有关不满政府的著作都是出自退休人士，所以美国权贵对内外不公的事越积越多。

就在这次疫情潮下，内外种种色色的矛盾突出，导致美国无所适从；这正是退潮后方知道谁在裸游。中国人的问题是：应该不要对美国有任何幻想，也不要指望美国会在复兴道上让路，要做好克服困难的准备，犹如西谚那句话：“当前进遇艰难，强硬的得前进”（when the going gets tough, the tough get going）。

2020/8/5

作者为华人二代  文章为个人观点